抵達川湯溫泉的那個下午,明明還是個有著水藍色天空,晴朗極了的天氣,入夜之後竟然下起雪來,而且還是一場大雪。
用過極豐盛美味的晚餐之後,另一半提議到附近走走看看夜景,也順道讓食物消化消化。一走出溫泉旅館外寒意便逐漸逼來,即使已經穿了長版羽絨衣,還是忍不住想縮起身子。「比下午冷很多耶。」我說。「大概是沒了陽光照射的關係吧。」你答。
目標是川湯溫泉街之足湯溫泉,我們僅憑下午曾在附近走晃過的記憶,穿梭在幾乎無人煙的小巷弄間緩步前進,口中呼出的空氣都成了白煙,只覺得越來越冷。
幸好溫泉街一點也不遠,幾分鐘後便見到群煙在黑夜裡向上飄散。加快腳步過了馬路,速速走向那足湯溫泉的源頭。伸手一碰觸溫熱的泉水,陣陣暖意瞬間從指尖流竄至全身,好舒服哪。此時,從另外一條小徑走來了帶著小朋友們的一家人,迅速脫掉鞋襪浸泡起來。而我們因為沒帶擦拭的毛巾和替換的襪子,只好默默轉往不遠處,點著藍色聖誕燈的樹林裡。
只是稍微離開一下溫泉,拿相機拍攝著的手便不停發著抖,真冷啊這天氣。正搓揉著快要凍僵的雙手,突然眼前閃過幾個白色的點點,難道是什麼飄散的棉絮?仰起頭望向天空,眼睛竟然被白點打中,一陣冰涼。「下雪了,它下雪了。」在我尚未意識過來之際,另一半已經輕聲低呼。
難怪,這麼冷。
綿綿細細柔柔的乾淨的雪,即使是飄打在身上臉上模糊了視線,還是讓人雀躍。
張開雙手迎接著灑下來的雪花,真想就這麼一直享受著。
原以為只會是細細碎碎的雪,沒料到數分鐘後,風吹得狂雪也下得大,馬路上很快地便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。眼見大雪沒有停歇的跡象,趕緊趁著毛帽尚未溼透前,速速走回旅館。而我們的腳印便在乾淨潔白的積雪上,烙下清楚的記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