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遊日期:2006.05.28
大致上將植物園逛過一圈後,時間也來到了正午,陽光灑在身上的強度,已經足以讓身體微微發熱;趁著汗水尚未逼出皮膚表面之前,另一半領著我,來到距離植物園北山門只有數十公尺之遙的「東洋亭」。我們預計在這創立於 1897 年的百年洋食老店用餐。
由於時值正午十二點半,店裡頭擠了許多排隊的人潮,於是趕緊在等候名單上填上姓氏,以期盡快獲得用餐之席位。等待的過程中,難免懊惱著,這回忘記錯開用餐時間,才必須在這裡消耗時間;然而,於晚些再次經過這家店,發現儘管已經是下午兩三點,排隊人潮依舊沒有消退,看來是熱門的很。
然而,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。
尤其是在冰啤酒剛下肚,嘴唇邊緣還殘留著綿細泡沫,侍者陸續端上來 牛ひき 肉のピザ(牛絞肉pizza)和東洋亭風アルミ包みハンバーグステーキ( 東洋亭風鋁包漢堡牛肉餅)套餐,陣陣香味撲鼻之際。
更精確的說,是在刀子劃開那顆熟透的蕃茄,舌面感受到冰涼、甜中帶微酸滋味的當下,便開始覺得接續的料理必定精采可期。這蕃茄是事先被剝了皮,燙熟後冰鎮在冷藏櫃中,上菜前才取出置於小碟上,並淋上濃稠的醬汁。因此,嚐起來不像是一道菜,反而更接近水果的感覺。也因為幾乎人人都會來上一顆,因此在入口處堆了一箱又一箱的,顏色個頭都差不多一致的紅色蕃茄。當然,其中一部分可能也用來熬煮,那一碗碗滋味香濃的蔬菜蕃茄湯。
而這只是序曲。接下來的兩道料理,才真讓人拍案叫絕。
打開鐵板上的錫箔包,熱蒸氣竄出幾乎要模糊了雙眼;蒸氣散後,瞧見一塊厚約五公分的漢堡肉、幾條翠綠菜豆、幾枚蘿蔔,躺在香噴噴的深褐色的醬汁裡。光是那香氣和那色澤,就足以讓人垂涎。
當輕輕劃開,肉汁泹泹流出的剎那(腦海中浮現了「料理東西軍」的斷面秀),才真叫人內心澎湃啊。一入口,果真不負眾望(兩個人,應該勉強算「眾」吧)。被烤得酥脆的表面,透著碳燒牛肉的香氣,而裡頭的肉質柔軟又多汁,只消輕輕一咬,漢堡肉便於口中漸漸融化。而那濃稠的深褐色的醬汁,也完全對了我們的味:有蔬菜的甜、有肉類的油脂和帶著一點點酸,非常提味。讓一向並非特別偏愛漢堡肉的我,都停不了口。
「喝幾口啤酒,看看和這牛肉堡搭不搭。」語畢,另一半幾乎將啤酒乾掉。
「少來,我看你根本就只是藉機喝酒罷了。」看穿他意圖,並順手攔了服務生再要一杯冰啤酒。開玩笑,輸人不輸陣吶!更何況,還有熱騰騰的PIZZA還沒嚐呢。
讓透心涼的啤酒滑落食道後,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片牛絞肉pizza;慢慢拉高,上頭的起司也緩緩被拉成了長絲。越是簡單的材料,越能感受出製作的功力。蕃茄source為基底,舖在極薄的餅皮上,再灑上大量的起司,適量的牛絞肉和青花菜,送進巨大的磚窯內烘烤,便成了極美味的pizza。每一口,都能嚐到食材的原味:薄皮的麥香和邊緣的酥脆口感、牛絞肉的札實肉味和起司的奶香;就如同大提琴、貝斯和鋼琴,各有各的特色音質,各有各的魅力,在經過精心的協奏,便能成為一曲又一曲撼動人心、觸及深處的爵士樂章。
而每一吮指,都讓我想起那個剛下過雪的隔天早晨,我們對坐在北海道「十勝啤酒」店內,空蕩蕩的四周,飄散著剛出爐 pizza 香氣的情景。
你的臉上,有著和那天一模一樣的滿足神情。
「什麼時候,再來去京都高島屋 7F 或是京都車站地下街的東洋亭,嚐嚐看那兩家獨賣的東洋亭風オムライス(蛋包飯)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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